关中造纸厂的红色突围-党史事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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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中造纸厂的红色突围

日期:2025-09-22  来源:  点击:173

1944年的关中分区,硝烟未散,分区的宣传册、文件、报纸却因“无纸可用”陷入窘境。陕甘宁边区本不产纸,国民党统治时期推行“愚民政策”,挪用教育经费,百姓读书少,用纸需求极低。但自中国共产党在边区建立革命政权后,扫盲、宣传、政令传达成了头等大事——办夜校需要课本,印刷报纸需要纸张,就连边区的钞票也得靠纸来印刷。正如当时干部常说的:“纸比子弹更重要,子弹打出去是消灭敌人,纸印出来是唤醒群众!”

1938年,边区创办中央造纸厂,初期仅30余名工人,用麻绳头造纸,产量低、质量差。直到1940年马兰草造纸技术突破,原料问题才初步解决。但外来纸仍占边区用纸的大半——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,外来纸进口通道被封锁,边区印刷用纸瞬间告急!“必须自己造够纸!”1942年冬,关中造纸厂应运而生。

关中造纸厂的起步,远比预想中艰难。工厂成立初期,只有四个捞纸池,“能顶事”的工人没有几个:一位是前几年从延安延园纸厂学技术回来的工人,却因长期“吃老本”,还在用落后的“捞后水”技术——每天只能捞三刀又厚又粗的马兰纸,每刀重3—4斤,粗糙得连油印报纸都“吃墨”不均;另一位是50多岁的袁老汉,20多年没碰过造纸,只会做麻纸,对马兰纸一窍不通。“设备旧、技术差、产量低”成了关中造纸厂的标签。1944年3月前,全厂每天仅能产三刀纸,连分区本地的油印需求都满足不了。更糟的是,因人事频繁变动、环境不稳定,工厂始终没走上正轨。

1944年3月,谢振清调任关中造纸厂厂长。这位新厂长的第一把火,就烧向了“技术革新”。他四处奔走,终于从延安振华纸厂调来两位“技术尖兵”:宋德明擅长捞纸,罗山群负责晒纸。宋德明一到岗就亮出“绝活”——用“捞前水”新技术。过去“捞后水”是先捞纸再补水,纸浆沉淀不均,容易起疙瘩;“捞前水”则是先补水再捞纸,纸浆均匀,捞出的纸薄厚一致。他一天能捞5—6刀,每刀仅重2斤5两,关中报社的油印员摸着新纸直感慨:“这纸,终于能印清字了!”罗山群的晒纸技术同样惊艳——过去晒纸靠自然风干,稍不留意就会破损;他用“火墙烘干”法,温度均匀,每天能晒3—4刀,几乎零损耗。

关中造纸厂的老工人们坐不住了。那位从延安回来的技术骨干看着自己用“捞后水”捞的厚纸,红着脸说:“我学的那套早过时了!”他跟着宋德明从头学起,前三天捞的纸十有八九破破烂烂,一周后竟能捞4—5刀,每刀重量降到2斤5两。几个捞纸工人自发“打擂台”——宋德明更是把每刀纸减到2斤2两,成了全厂“技术标杆”。

技术突破只是开始,关中造纸厂的工人们更爱“琢磨”。马兰草纤维粗,原料浪费多。他们盯上了榆树——把榆树皮晒干磨粉,掺进纸浆里,纸的韧性明显增强,三次试验后,这项“榆树皮增韧法”投入使用。想做黄纸?采集黄柏树枝干熬水,沉淀过滤后搅入纸浆,捞出的纸泛着清亮的黄色,既省染料又美观。更巧的是,工人们发现煮纸浆的烟囱和晒纸火墙能联动——热气顺着烟囱通入火墙,晒纸更快更匀,一天能省柴百余斤。这些“土发明”,让厂子的生产效率和产品种类都上了新台阶。

为了扩大生产,工厂掀起基建热潮。分区政府投资一百余万元(边币),改建14个新旧纸池、5间晒纸火墙,扩充工人到80人。新招来的学徒里,30人加入建设大军——搬石头、砍木料、运石板,光是搬石头一项,就为公家省下20多万元(边币)。原料保障更是全民动员:工人们足迹遍布关中分区各地,收集废纸、烂布、麻绳头;发动群众割马兰草,还创新“合作社代收”——群众交草后,钱由合作社代管生息,既防止了物价波动,又让群众得实惠。

1944年6月,关中造纸厂的4个老池火力全开,新池正在修建。厂长谢振清站在工地边,望着忙碌的工人说:“等七月新池建好、火墙完工,咱们年产2000令的任务准能完成!到那时,分区的报纸、文件,都能用自家造的好纸印!”

“无纸可用”到“自己造好纸”,关中造纸厂的故事,是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“自己动手、丰衣足食”的生动缩影。那些在纸池边弯腰捞纸的工人,那些在山坡上割马兰草的群众,那些在工棚里琢磨新法子的“土专家”,用双手“造”出的不仅是纸张,更是共产党人“越是艰难越向前”的红色底气。一张马兰纸,写满了奋斗与希望。

陕西马栏干部学院  贺粲宁 计盼静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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